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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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冰块也要给捂化喽

费丘他们来就看到费宝挂在擂台栏杆上,垂着头,一动不动的就像是渔夫挂在渔网上晒的那些咸鱼。

贺倜看到他这个萎了的样子,噗嗤一笑。

他十三岁认识费丘的时候就不喜欢这个八岁的粘人奶呼呼的费宝,整天都跟着费丘,凡是费宝在,费丘的注意力都在费宝身上,他就站在一旁看着,很是羡慕费宝有这么一个哥哥同时也忍不住欺负费宝,惹哭了好几次,惹得费丘不高兴老板着脸。

后来他发现费宝也不是那么讨厌,费宝对费丘也很好,但他喜欢欺负费宝这事还是不变,费宝也不像小时候一样傻乎乎被他欺负,小打小闹还是少不了,直到十七岁发现自己不同,喜欢上同为汉子的费丘后,渐渐得对费宝就像是爱屋及乌,把他当成自己亲弟弟来看。

现在看到费宝这般走过去轻拍了一下那耷垂得脑袋,“谁惹我们小少爷不高兴了?”

费宝恼的去拍脑袋上放着的手,扑了个空后抬起头来,懒洋洋道:“没生气,只是在想一些事而已。”

贺倜看着费宝抬起头来后头发散乱下来,伸手打算去弄一下,谁知被费丘抓了回来,呼吸一滞,偏头去看费丘,见费丘那神色就知道把他误会了,但他没有开口解释。

费丘以为贺倜这又想去拍费宝,抓回来后也没有放开,对费宝问道:“想通了?”

费宝懒散撑在栏杆上,淡淡道:“算是吧。”

费宝以为顾敷答应坐他的车一起去县上就以为自己进了一步,谁知道当他看到莫叔手上的十个铜板后脸上就被气笑了,自己在他心里恐怕就是一个认识的人,又比陌生不认识的人好一点而已。

他真的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对待,时时刻刻都想跟他撇清楚。

费宝难得在哥哥们面前叹了一口气,跟八十岁老头子一样,逗得贺倜恶趣味因子上涌,又忍不住想去逗一逗他,但想到自己还被费丘握着得手,忍下了这股冲动。

费丘却皱了皱眉,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宝贝弟弟会因为一个汉子影响着喜怒哀乐,就像现在费宝轻轻飘飘的短叹都让他对这个汉子产生不满。

贺倜余光看到费丘脸上的不悦,他知道费丘在乎他弟弟甚至超过他自己,刚想说话就听到费宝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哥,你和贺哥的手要牵到什么时候呀?”

费丘被费宝提醒才垂下眼来看了一眼握着的手,手心里的肌肤有些滑润。

贺倜虽然和费丘同岁,也同为汉子,但是在费丘面前却矮了半个头,身形上也瘦小些,就像现在握着的手,贺倜的皮肤比费丘的白很多,手也小一些,相握在一起色差很明显却又十分相配融洽。

如果费宝在贺倜刚发现自己喜欢费丘那时候说这样的话,贺倜是害怕不安肯定会连忙缩回手来,生怕别人看出自己心里的秘密,现在的贺倜已经能够看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有这份胆去承担带来的后果。

所以,他嘴角一翘,又把要费丘已经松开的手握了回来,身子还直接倚靠在费丘身上,一双狐狸眼笑得摄人心魄,用开玩笑的语气道:“要牵一辈子。”

费丘侧头看了贺倜一眼,“别闹,站好。”

贺倜忍不住咬了一下嘴角,还是站直了身子,对方的手也从他手里挣脱了出去,手心只留下那余温和汗湿痕迹。

费宝并没有注意到贺倜眼神里的异样,而是被他哥摸着脑袋说:“心里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哥哥说。”

费宝乖巧地点点头,应道。

翌日。

顾敷做了前世梦,没睡好神色倦怠,绷着单眼皮和钟尧去小酒楼,就看到掌柜刚把门打开,穿着深蓝色的衣服,嘴里叼着一个小烟斗,看到他们就拿下他的烟斗,“来了,早饭吃了吗?”

“吃了。”钟尧回答,顾敷微微点了一下头。

费宝也来了,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顾敷,中午吃饭也一起吃,直到晚上回家,只要他不找顾敷说话,顾敷不会跟他说一句,冷的像是冬天里的冰块。

费宝不死心,反正他有时间,继续粘着顾敷,一周不行就两周,烈女还怕缠郎呢!就算顾敷是块冰,他也要把这块冰给捂化了!

三天时间过去,夏末的炽热过去,秋季的凉意袭来。

费宝晚间心思烦躁,感觉闷热就掀了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被子没有盖好,受了一夜凉,早上起来就有些头晕,还一直在打喷嚏,小脸恹恹的。

费丘盯着费宝喝了药才打算去“四人馆”,今天开了擂,虽然不是他亲自上阵但他是幕后老板怕出什么事,摸了摸费宝脑袋,“喝了药就去休息,被子捂一捂,出汗就好。”

费宝嗡嗡应了,怕耽误了费丘的事,让费丘赶快走。

费丘走后,费宝就缩进了软被里闭上眼睛睡觉,只露出小脑袋来,小脸有些白。

顾敷来到县上,又教了四个厨子一天,几人显然在那三天也没有松懈,刀工练的更熟了,速度上快了不少,炒个菜出来也有模有样的了,最主要的是这几人脸上带着自信和希望,只要他们好好跟着小师傅学习,早晚都可以像小师傅一样成为一个厉害的厨师。

顾敷严厉又冰冷,但却让四个厨子十分喜欢,崇拜感恩之情从胸腔汹涌澎湃地涌出,这种再造之恩就算是顾敷让他们上刀山下油锅,他们也义不容辞!

几个厨子性子好,打打闹闹互相调笑,中午吃饭的时候,就都围到顾敷那里去了,这次依旧的吵,但是顾敷并没有说什么,凡是问他的,他也会回答。

一个小桌,虽然顾敷话不多,却意外的融入这群爱闹腾的年轻汉子中。

教完几人,傍晚顾敷回家的时候,林幸把挣到的三吊铜钱给了顾敷,他视线在这件熟悉旧白的衣服上打了个转,知道顾敷他肯定需要用钱。

顾敷目光接触到这三吊钱,抬眸疑惑地看向林幸。

“拿着,这是这三天挣的。”林幸笑着说道,“我这几天招呼了几个亲戚来尝尝,他们都说不错!”

顾敷了然点了点头,接过那三吊钱,既然找了亲戚,自然少不了宣传,到时候人就会多了。

然而之前林幸开业当天搞了一个免费吃,菜色难吃依旧让县上大部分人知道了,尤其是第一批进去吃饭的,简直没吃几口就用茶水到米饭碗里,干了这碗茶泡饭出来就跟外面的人说不好吃,惹得当时排队的人犹豫的不行,但免费吃实在太诱人,这县上至今都只有这一家在这一天让人免费吃。

街上几个掌柜、老板来看的时候就是第一批进去吃饭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坐着多看些时候,生怕自己遭受不住,气的一口老血喷出,几人就看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后来他们也从来店里吃饭的客人中知道,“八珍楼”的饭菜是多么的难吃,林幸找的是几个年轻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厨子来等等。这些结果都是这几个掌柜老板愿意看到的,谁都不想让人来分上一瓢羹。

他们以为林幸会把那几个厨子换掉,找几个经验老道做菜好吃的老厨子,但至今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虽然林幸搞得那件免费吃不仅没有给他酒楼带来人气,反而弄出了这样让他们高兴的效果出来,这件事也过去有些日子,这也改不掉它时不时就成桌上话题。

凡是一说“八珍楼”,接下就是“我再也不会去‘八珍楼’吃饭!”“饭菜难吃的要死,上次吃完后我回去就做了个噩梦。”“太难吃了!!!”这类的话,掌柜老板们听了别提多高兴了,还不忘去踩几脚,同意他们对“八珍楼”的埋汰,招呼客人来自己家吃。

林幸亲戚这边宣传也困难重重,无论他们怎么说,别人都不肯相信他们“八珍楼”的饭菜改善了,味道不错这些话,他们都是一脸“你怎么会想不开去吃‘八珍楼’饭菜”的震惊和“你在说什么鬼话”,让几个做宣传的汉子都跑到林幸这边抱怨他之前搞的那“免费吃”。

林幸也后悔无比,想给当时的自己一个巴掌,整天都皱着眉想该如何是好。

顾敷身上带了两吊钱,掌柜又给了三吊钱。顾敷去了米店,买了十斤粗米,那老板娘见了他都笑成了花,动作利索的一手一袋五斤粗米放进了顾敷背篓里,看到钱后笑得更开心了,招呼顾敷下次再来。

顾敷这次各买了十只小鸡,鹅黄蓬松的羽毛,娇嫩细软的叫声让小鸡仔更显得可爱软萌,他看了几眼就把篮子上的布掀来盖住,小鸡的叫声才小了不少,顾敷拎着它们去了县上唯一一家买猪肉的铺子。

桌板上面摆着的猪肉所剩不多,顾敷买了一块肥肉较多的猪肉,视线却落在木板角落推成一推的猪肠,一个大大猪脑袋上,对粗犷的老板问道:“这些卖吗?”

“嗯?你要?”汉子哐哐哐用斧头斩着骨头,腮胡黑密,眼神犀利,穿着短卦也遮不住一身爆炸的肌肉,狂野粗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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