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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文人气节永存,江湖儿女情长(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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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如说有一声惊雷在人群中乍起,那魏忠贤所说的话对所有的干支行客尤其是丁、戊等六人就如同惊雷一般。

  魏忠贤的话音方才一落,丁、卯面色如常。辛、癸眼中无奈。戊、戊则是已经暗自将手搭在了自己随身带着的兵器上。除此之外,其余干支行客神色各异,有震惊的、有还没反应过来的,更有同样将手搭在兵器上或者已经提起内力的。

  见着他们各自的神色,魏忠贤带着阴柔的笑了笑。也没有任何的杀机,异常的温和,道:

  “你们刚才不该说连命也舍得吗?怎么现在只需要你们的内力你们就接受不了了?”

  面色平静的丁道:“督公,四正高手在七星连珠之下被天罡地煞轮回功吸尽内力之后活不了多长时间。”

  “这个咱家自然是知道。不过你们都是咱家的心腹,更是咱家一手培养出来的。所以待咱家天罡地煞轮回功圆满之后,必定会为你等续命。虽不说三五载,但是你等六人再活个一年半载还是没问题的。在这一年半载之间,你们将享尽别人一生都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此般,咱家也待你等不薄了吧?”

  辛道:“可是督公,我们并不是四正时刻出生的啊?”

  “呵呵,这事咱家自然明白。但是你们与四正时刻相不离,在这没有选择的时候,你们是正合适的。”

  魏忠贤笑着说着,心中却是有着自己的顾忌。毕竟他不能让这几人知道,或者说当着所有的干支行客知道其实他一开始培养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练天罡地煞轮回功。甚至说,如果没有从武林抓来的四正高手,今夜就不仅仅需要他们六人了。

  听着魏忠贤的话,丁卯等六人自是之间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短暂的沉默之后,卯开口了。

  “一切但凭督公吩咐!虽死无怨!”

  听着卯的话,魏忠贤在干支行客的无奈和错愕之间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而见着卯认了归宿,本就一脸无奈的辛和癸也跟着抱拳点头应了命。

  见着三人如此,自知无力的反抗的丁不由也准备抱拳开口。但是谁知道她还没来得及说的时候,寅却是开口了。

  “督公,我与丁生辰相近。而且论内力我比丁更深厚,我愿意代替丁!”

  寅的话音才一落,堂内瞬间安静了。所有的人都不由惊住了。毕竟这种事可不是什么好事,哪有抢着去做的理由?

  丁听着寅的话,感动的看了眼寅后,却是眨眼直接冷漠道:

  “我不需要你来代替我!”

  可是颇为一根筋的寅哪会听丁的话?只见他几步跪在魏忠贤和客印月所在的台阶下,跪求道:

  “督公,我的生辰和丁差不了几天。恳请督公让我代替丁!”

  “这……”

  见着跪在台阶下的寅,魏忠贤却是一时顿住了。因为这寅并不是他选定的四正高手,他的生辰本就是他自己本来的生辰。但是这事,他却又不能说。

  见此,王体乾道:“寅,既然督公已经选定了丁,那就是丁。这里还轮不到你讨价还价!”

  “督公,恳请你让我代替丁。我不需要督公用内力为我续命,只求督公能让我代替丁!”

  寅根本不管王体乾说的话。直在台阶下用力的磕着头,不过几下,他的额头就满是鲜血了。

  “寅,我不需要你代替我。你好好的活着就好!”

  见着寅不断磕头的背影和他从未求过人的生涩的语气。丁柔弱身子里柔弱的那颗心不由再次被触动了。但是她怎么能让寅来代替她?

  而魏忠贤呢?心中虽常有些软,但是他却也知道成大事不拘小节这句话。只见他一道内力将寅扇得倒退数丈,继而道:

  “此事已成定数。岂容你求情!”

  “寅!”

  见着寅被魏忠贤一道内力扇的倒在地上,丁不由准备上前一把将寅给扶起来。但是谁知道她还没来得及靠近寅时就被一道磅礴的内力给束缚住了身子。寻着出手之人看去,不是魏忠贤又是何人?

  寅缓缓起身,额头上的鲜血顺着他的眼角就流了下去。他眨眼之间,只觉得整个眼睛都红了。当他看着被魏忠贤一把抓捉住的丁时,他那带着鲜血眼睛更是涌现出一抹猩红和疯狂。

  “寅,不要冲动!”

  只见寅一把抓来大阔刀,对着魏忠贤就扔了过去。其速度之快,远远胜过了丁着急的声音。

  而见着寅竟然敢这就对自己留手,魏忠贤也不由来了火气。只见他另一只手轻轻抬起,一道内力竟是一下就将迎面杀来的大阔刀顿在了半空中。就在此时,寅竟是打算趁着这个空档冲向被魏忠贤以内力束缚住的丁。

  见着寅向自己冲来,丁拼命的摇着头。眼泪从脸颊中滑落的瞬间,仿佛时间也定格在了这一瞬间。而眼见着寅的手离自己不过就一尺之距的时候。被魏忠贤顿住的大阔刀在魏忠贤随手一挥之下,竟是一下就穿透了寅宽阔的身子。

  “不!”

  大阔刀穿透寅身子的一瞬间,寅的身子即刻就顿了下来。但是在这最后气息就要断绝的一刻,他的手却是微微触碰了一下丁的手尖。可是还不待他握住丁的手,他整个人直接就没了气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寅!”

  见着寅就这么死了,眼睛睁着倒在地上的时候。丁的心就如同刀绞一般。只见她竟是猛地一下挣脱了魏忠贤的内力束缚,整个人直接就向寅扑了过去。

  不过还不待她扑在寅的身上,魏忠贤一道指力点在她的后脑勺。她整个人直接就倒在了地上。人倒下的瞬间,丁的手指正好和寅碰在一起。但是在晕倒一瞬间,丁知道,当她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将再也见不到那个感觉四肢发达但是心如细丝的寅了。再也见不着那个永远选择在背后默默的爱着她,愿为了她毫不犹豫选择去死的男人了。

  而这,似乎就是她们的命。就像那只触碰在一起的手指一样。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接触到对方的温暖。而代价,就是寅的死!

  可是寅,无怨无悔!

  “尔耕,收拾一下!”

  见着这般结果,魏忠贤脸上是一股说不出的神色。田尔耕听了吩咐,一边让人将丁抬下去,一边让人处理了寅的尸体。

  而此时,最过于震惊且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还当属那些干支行客。尤其是和寅朝夕相处的几人。他们竟然是完全没有发现寅对丁的心思,见着要眼前这一幕,他们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心中是个怎么感觉。

  感触最深的绝对是一动不能动的素依依,这从她眼角滑落的一滴泪水就可以看出来。她想着,换作是朱宽厚,他也会如此。

  此时,在堂内的一片安静之下,手握着剑的戊和戌显然不打算就这么认命。至于为什么,戊本就是利己之人。至于戌,或许是因为他一直练得五岳剑法,颇为看重剑客的荣誉。

  一个不想为魏忠贤所吸取内力,一个是想有自己的尊严。无论如何,他们都站在了魏忠贤的对立面!

  而见着他们的样子魏忠贤如何还不能明白他们的意思?只见魏忠贤挥手让其余人都退回桌案原位之时,戊和戌就突兀的立在了正堂之中。见此,一众干支行客面无表情。或是还沉浸在寅的身死之中,或在心里替两人无奈的叹气!

  魏忠贤道:“这么看的话,你们两个是直接打算跟咱家做对了。是吗?”

  戊不说话,眼中的警惕和狠辣不言而喻。倒是戌,一手抽出长剑,道:

  “只一招。督公一招败我之后。戌自当奉上性命,一身内力自是不提。”

  “呵呵,你倒是有些骨气。既然如此,出手吧!”

  魏忠贤赞赏的看了眼戌,对于螳臂当车的戌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看不起。以杀手的身份长大竟然还有着自己的骨气,这种人绝对是值得他认真对待的。

  听着魏忠贤的话,戌也不拖沓。只见他身形一动的瞬间,五岳剑法的极致颤剑式就被他给施展了出来。见着戌迎面杀来的剑气,不仅是魏忠贤,就是王体乾等人也不由高看了一眼戌。单凭这一剑,戌的实力就绝对不可能在子之下。

  可是惊讶归惊讶,魏忠贤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保留。只见他随意一掌杀出,那掌力竟然是如同摧枯拉朽的就粉碎了戌的剑气。且在粉碎剑气的一瞬间,掌力一下就打在了戌的胸口,他整个人直接就被打得晕了过去。

  “呵呵,端是个好苗子。竟然能受了咱家一掌。不过可惜,可惜啊。”

  魏忠贤再次赞叹的看着已经晕死过去的戌,继而方才又对戊道:

  “你的实力应该也不弱。不过你眼中却是带着野心和狠辣。在咱家的面前,野心这种是绝对不该有的。现在,你是自己丢了手中的佩剑,还是让咱家亲自出手?”

  听着魏忠贤的话,戊知道今夜无论如何都她都没有退路了。想着自己一直坚持着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可是她没想到最终竟然是魏忠贤要对自己出手。对于魏忠贤,那是他们所有人心中一道无法逾越的阴影。

  可是一身内力就这么给了魏忠贤?戊实在是做不到。她没有什么戌的剑客尊严,她只是怕受苦。而想着被魏忠贤以天罡地煞轮回功在七星连珠之下吸取内力之后她将必死无疑且身无长物之时,她突然觉得自己还不如现在就去死了。至少那样还可以免受成为普通人的苦难。

  如此想着,戊直接就一手抽出佩剑准备自尽。

  见着此,手疾眼快的客印月直接一记折花指点断戊的佩剑。然后一手就扇在戊的脸上。虽是用内力,但是戊的脸上不仅有明显的巴掌印,嘴角更是渗出了鲜血。继而还不待戊擦拭自己嘴角的鲜血,客印月直接几指就点住了她的穴道。

  “有劳夫人了。”

  见此变化,魏忠贤点了点的同时,眼中不由有些后怕。

  而在余下六位四正高手凑齐之后,魏忠贤脸上的笑意更甚了。端起酒杯之间,笑容更是映在了酒水里。与之相对比的是那些坐着的干支行客。虽然今夜魏忠贤的目的并不是他们,但是他们却不得不在意魏忠贤今夜的做法。

  尤其是那些想着自己生辰和四正之时近了的干支行客。

  他们虽是魏忠贤通过养蛊一般培养出来的杀手不错,但是他们却不是死士。他们有自己思想,不然也不足以有今天这境界。

  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倘若丁他们六人今夜来之前就知道魏忠贤的打算,估计怎么也不会来了。而他们中的几人,更是准备今夜之后就离开。

  打不过,还跑不赢吗?

  ……

  戌时末的时候,所有人都离开了堂内。在魏忠贤和客印月回房准备休息的时候,侯国兴竟是来找魏忠贤了。

  这是侯国兴第一次主动来找魏忠贤。见着他来,客印月意外,魏忠贤更是意外。

  魏忠贤一生无子。因为客印月的原因,他一直将侯国兴当做自己的儿子。不仅让客印月教他顶尖的武功,更是为他谋了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官职。可以说,即使在整个顺天,侯国兴都可以横着走。

  但是侯国兴却并不喜欢做那些欺凌之事,更没有富家公子和权贵的做派。于此,魏忠贤反而是更加喜欢他了。

  “兴儿,你今夜在正堂一直没吃东西,更没有说话。现在来找咱家是不是有什么事?”

  “嗯!”

  “你和咱家乃是父子。既是父子,有什么但说无妨。”

  “我想求魏大在天罡地煞轮回功圆满之后放素依依一条生路?”

  “素依依?素依依是谁?”

  “天干,乙!”

  “乙?”

  魏忠贤看着面容病态但是眼中坚定的侯国兴,也不拒绝,只是问道:

  “兴儿,能给咱家说说为什么吗?”

  “因为她是那酒鬼的妻子。”

  “酒鬼?朱宽厚吗?你娘倒是给咱家说过你和他的关系。不过只因为这个吗?”

  “他给了我一坛酒。我不想欠那酒鬼的,免得他以后侃说我。”

  侯国兴面色不变的说着。明明是有些牵强的理由,但当从他口中说出的时候却是异常的正当。

  “呵呵,咱家明白了。兴儿放心,咱家不会杀乙的。如果朱宽厚也不与咱家为敌,咱家还可以为乙续命一年半载。兴儿你可满意。”

  “多谢魏大。”

  侯国兴听着,竟然是对着魏忠贤跪了下去。这是他第一主动跪拜魏忠贤。

  “呵呵,地上凉,兴儿快快起来。此乃小事,咱家自是不会让兴儿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好了,夜深了,兴儿也回去休息吧。”

  “是。魏大,娘,孩儿告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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