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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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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琰挽着左慈的手臂,动容道:“师祖,我想你年轻时肯定是个性情中人,正所谓爱得深,痛得彻,情之一字并非年岁所能化解。琰儿不走,琰儿要跟着你拜见这里的仙女。”

左慈望着蔡琰,轻声问道:“乖孩子,他们都怕我,难道你不怕?”

“因为师祖并不是一个可怕的人,你要害我们,早就可以害了,哪用等到今日?”

“呵呵,不错,那你就随我来,拜访拜访这位神仙吧。”

“两位等等我,我也要去。”张宁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同样跑了过去。

史辛和余下四人对望一眼,只得苦笑一声,跟随而上。

袅袅雾气之中矗立着一座房子,依然是用冰雕成,门窗屋檐等一应俱全。上面雕龙雕凤,精致的楼角,波浪一样的瓦片,就跟真的一样。

“这样的环境,难道真有神仙住着?”众人屏住呼吸,缓步而上。

来到门口三丈之处,只听张宁一声惊呼,指着头顶叫道,“哇!太神奇了。”

众人顺着她手指看去,一束九尺长短的白光从天空中射到屋顶,把整座房子照得恍如白昼。

白光的一头直插云端,根本看不到穷尽,也不知从何而来。

众人早就看到这束白光,近处看来更觉神奇无比。这里的寒意前所未有的强盛,但又充满着神秘莫测的能量,史辛细品之下,似乎还有恢复体力的功能。

为此他吃了一惊,这里就能感应到恢复功能,那么光束的里面岂不是更强大?

众人惊叹一番,向房间里看去。里面的布置更加精致,让人惊讶的是里面除了晶莹透亮的冰雕,还有了不少颜色。

虽然隐隐约约,但可以肯定那是真实的植物,枝叶苍翠,花朵娇卯。大部分隐藏在白光里面,小部分显露的来。花草中间高四周低,呈渐高式圆形摆放。

花草里面隐约可见一个高台,座立在房间的正中央。高台完全隐没在白光之中,白光太过强盛,在这个距离看不清楚上面有什么,但既然如此布置,应该是非常名贵之物。

左慈把众人领到门前停下,却不急着立即进去,转身坐在台阶之上,示意他们也就坐。

他双眼遥望远方,神情肃穆,又似有无限心事。

“诸位小友可愿意听老朽讲一段陈年旧事?”

左慈修为高绝,乃华佗等人的师父,年岁更长,这一生经历想必丰富多彩,他要讲的故事自然惊心动魄,精彩绝伦。

当下蔡琰和张宁分坐他两侧,史辛等人坐在他们对面,静静听左慈讲故事。

“话说大概五十年前,桓帝年间。有一名不世出的奇人,名唤南华老仙。老仙学究天人,不问世事,隐居起来潜心修炼。修炼的方向五花八门,却又每一样都有惊天艺业。老仙足下有四位弟子和一个女儿,皆继承了他的某项特长。嘿嘿,也只能是某项,因为老仙所学太过博大精深,常人又怎能尽数学去?但即使学去一两项,足够横行汉朝,所向无敌。”

“既然南华老仙如此厉害,老前辈比起他又是如何?”张宁好奇道。

左慈摇头头,觉得她问得太傻太天真:“今日之我比起五十年前的老仙,仍如莹莹之火以比日月,你说呢?”

张宁咂舌。

“老仙的大弟子成熟稳重,擅长仙道;二弟子豪爽任侠,外功无双;四弟子机变通达,最通鬼道;至于三弟子,是悟性最低的一个,偏偏又不爱修炼,平生只爱好杂学偏门。正所谓贪多嚼不烂,是老仙门下最平庸的一个。”

张宁笑嘻嘻道:“例如雕冰,养花,驯鱼等,就是三弟子最爱干的事。”

见张宁不分尊卑,总爱打断左慈的话,周泰眉头一皱,脸沉如水,低声道,“宁儿……”

张宁朝他吐吐舌头,却也不敢再说。

左慈不以为忤,还叹了口气,“宁儿说得不错,我荒废了修炼,现在想来确实不该。却也因为学得够杂,后来竟帮了自己一把,这才得以存活下来。”

“老仙老来得女,对女儿自然千依百顺,如珠如宝。偏偏此女生得乖巧伶俐,粉雕玉砌,常常讨得老仙老怀大畅。”

张宁刚想开口问话,见周泰怒目而视,终是把话咽回到肚子里。转念一想:我爹也是天师,还不是在四十多岁的时候生下我,道教本来就是清静无为,随心而往,倒是我大惊小怪了。

“除了法力滔天的父亲,小师妹还有四位能力超凡的师兄呵护照顾,当真是有求必应,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海底的铁针,也不惜为她取来。而老仙平时专心修炼,常常离开师门,四位师兄就责无旁贷地担当起照顾师妹的职责。记得小师妹十岁那年,从书中看到荔枝这种水果,非要哭喊着要吃,其时正值隆冬,上哪找去?几位师兄轮流哄劝,皆不可成。众人都找来奇珍异宝,以期分散她的注意力,唯独这位三师兄,刚学得移栽之术,不远千里从岭南搬回一颗幼苗,日夜照看,承诺小师妹绝对是汉朝明年第一个吃上荔枝的人。”

“只是小师妹终究孩子天性,只在第一天说了句“三师兄最好了”,就被其余三位师兄的珍宝逗得眉飞色舞,早已忘了荔枝之事。三师兄耗费真气催长荔枝树,果然让小师妹吃上来年的第一颗荔枝,但三师兄也长期虚耗过度,大病一场。”

“那时小师妹已经十一岁,初懂男女之情,觉得这位三师兄对自己绝非兄妹之情,竟渐渐疏远……”

左慈长叹一声,愁苦的脸上几欲抽成一团,“也对,大师兄成熟稳重,因为常年修炼仙道,玉树临风,长相儒雅;二师兄广交朋友,豪爽义气,见多识广,声名在外;四师兄智计深沉,能说会道,变着各种招数讨师妹欢心。谁会像三师兄,资质鲁钝,整天守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誓言,死钻牛角尖。”

这时轮到蔡琰忍不住了,“师祖,那可未必。小师妹那时年幼,不懂真情所在,或许一时敬仰大师兄的外表,二师兄的气概,四师兄的聪明,但当她长大了,一定会明白三师兄才是那最爱她的人。”

左慈明显愕了一下,怔怔看着蔡琰,随后苦笑道:“这一件事,我们兜兜转转了几十年,结果被琰儿一语中的。其实,在梅姑临终之前,也确实是这么说的。”

“临终?”

众人大吃一惊,谁都知道三师兄就是左慈,而梅姑就是小师妹。

但是……小师妹死了?那神山上的一切,竟是为一个死人而布置?

左慈给出了答案。

“我们身后的这个房间,就是停放师妹遗体的地方。我守在这里已经三十年了。”左慈的语气变得虚无,“大家说,这里的环境像不像仙宫?也只有这样的环境,才能配得上师妹神仙一样的人物。”

左慈的语气固然是缠绵悱恻,甚至有些神经质,只是他太痴情了,可以用入魔来形容。

众人的脑袋更是嗡嗡作响,浑身凉嗖嗖的,如果不是左慈接下来这句话,大家还以为他已经为爱而疯。

“这里不止可以保存师妹的遗体,更可让她死而复生,重回人间。而我带大家来,甚至教与你们升级的方法,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这是史辛来到这个世界后听过最玄幻,最不像皇朝争霸的话。一个真真正正死了的人,而且死了躺着三十年的人,真的可以复生?

史辛不信,在座几乎所有人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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