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荷包真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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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离忽然凑近了,让云馥多了几分警惕:“什么问题?”

“就是想问问,叶先生家住在何处啊?”沈君离说。

云馥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是看着一个不正常的人似的:“这不太好吧。”

“你想什么呢,我只是觉得,遇见了石鹤先生这样武功出类拔萃的人,实属难得。

高人嘛,向来都对名利淡薄,看穿一切。不过,既是如此,但那一身的功夫如果不传承下来,那就实在是可惜了。

所以,我打算日后多多拜访石先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石先生肯定会因为我心诚而答应的。”

沈君离嘿嘿一笑,心中那如意算盘,打得叮当作响。

云馥缓缓摇头,他还真是个武痴。

“想要我说?”

沈君离猛点头,随后就意识到了什么,从钱袋子里掏了二两碎银给云馥:“姑娘,但说无妨,不白说。”

这有银子不拿,实在是对不住自己。

所以,云馥很自然,也很干脆的就将银子收了,将云家的地址告诉了他。

反正这沈世子看模样也不像是坏人,如果真是坏人的话,也不会请他们在画舫里听曲儿赏景了。

云馥和叶玄鹤回到云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家中似乎还来了客人。

只见月色之中,一个身形瘦削,脸庞却坚毅十分的女人,正坐在前院儿的石桌旁。

而她的身边,则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儿,撅着樱桃小唇,不满的说:“娘,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那女人是云念,而那小女孩儿则是她的独女,名叫张丝儿。

原主的记忆中,云念曾经嫁到了邻村,一户姓张的人家。

可惜,她相公出了意外,撒手人寰,只留下了张家老夫人,和云念张丝儿母女。

张老夫人也是一个重儿轻女的,自从儿子死了之后,就一直埋怨云念。

一会儿说她克夫,活活将丈夫给克死了。一会儿,却又埋怨云念没有生下一个儿子,导致他们张家的香火,就断在了这一代。

云念性子要强得很,很快就收拾包袱,回了娘家。

而张丝儿,因为是张家现在唯一的血脉,哪怕是女儿,张老夫人也不愿意还给云念。

“……”云念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家的姑娘。

说不思念,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张老夫人时常那样数落她,她又不是任人捏圆搓扁的,怎会没有脾气?

云馥回来的时候,正好就看见了这一幕:“四姑,怎么不进屋?”

六杨村中几乎都很穷,蜡烛油灯都需要银子,屋外除了斑驳月光和点点星光,几乎什么都瞧不见。

“没事。”云念低声说道,“厨房里留了饭菜,快去吃吧。”

“哦,谢谢四姑。”云馥说道。

刚一接近前院,却听里面传出了激烈的争吵声。

“亲家母,按理来说,这嫁出去的女儿,就跟泼出去的水似的。

她这段时日居住在我家里,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吃饭。

哎哟,倒不是我养不起,但这毕竟是给你们张家养儿媳吧。

这段时日,她住在这里的食宿费用,你这个做婆婆的,怎么说也得给一点来意思意思吧。”

屋子里,传出了云老夫人的声音。

哪怕只是在外面听着,也能听出她一副厚颜无耻的嘴脸来。

云馥停下了脚步,果然就听另一道女人的声音响起。

“亲家母这话就不对了,云念虽然是我家儿媳妇不错,但她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

这只不过是回娘家住了一段时间,也相当于回自己家,怎么,回自己家还要收银子?

这种事情,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张老夫人立刻反驳道。

“哎呀,这姑娘长大了,就留不住了。她始终是要供奉公婆,给张家传宗接代的吧。

这样,二两银子,就将她这段时日在这里的衣食住行,全都付清了。”云丰年砸吧了一口旱烟,说道。

“你们还要不要脸,是你女儿自己跑回的娘家,怎么反而找我老婆子要银子?”张老夫人愤然骂道。

云家老俩口呵呵一笑,只听云老夫人说:“亲家莫要着急,二两银子不行,那就一两九百文,一切都好商量……”

听到这里,云馥失笑摇头,长叹了一口气:“你瞧瞧这两个人,就像是掉进了钱眼儿里。

我有时候真觉得,云家的这些人,真是又可恨,却又可怜。”

叶玄鹤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只是为钱财,只能算贪得无厌,不算可恨。

若是有一日,他们为了钱财,不顾他人性命,似山中强盗那般,才是真正的可恨。”

这话说得没错,云家人再怎么市侩可恶,但是和明知品行不端,却还一副给钱便是交易的白三公子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这件事是云念的事情,云馥也没好去多问。

反正不过多久,云念就收拾包袱,和张老夫人以及张丝儿,踏上了回家之路。

云家二老,就是捏住了张老夫人的命脉。

张老夫人年纪大了,现在也许还能做一些活计,但是始终做不了几年了。

再加上,张丝儿有母亲,却活成了孤女的模样,着实是可怜了一些。

所以,只要价钱能够在她接受的范围内,她都会给,目的就是要接云念回去。

次日清晨,阳光撒了一缕在云馥的脸上,她这才悠悠醒转。

洗漱过后,就看见叶玄鹤手拿书册,正坐在庭院树下,岁月静好的看书。

微风拂过,一片金黄落叶飘摇落在了书本上。

修长的手指捻起叶子,摆在了桌子上。

与此同时,云馥的目光被不远处,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所吸引。

不远处,云萝躲在了墙后,正贼眉鼠眼的看着叶玄鹤。

这是什么情况?

云馥揉了揉眼睛,确定没看错,真的是云萝,正趴在墙后,看着叶玄鹤。

那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好像是担心会惊扰叶玄鹤似的。

过了许久,久到云馥都已经不在关注她了,她这才扭扭捏捏的往这边走来。

叶玄鹤正要翻动书页,眼前却多了一个深蓝色的荷包。

“石公子,我瞧见你身上从不戴荷包,所以就自作主张的给你绣了一个,你不会介意吧?”云萝娇羞的说。

饶是她这样说,可那副样子,只是自说自话,什么时候又在乎叶玄鹤在不在乎了?

书本阖上,只听她又说道:“这可是小女子耗费了好几天的时间,才绣出来的。

这里面可以放护身符,也能放一些香料,戴在身边整个人都香喷喷的。”

“丑。”叶玄鹤毫不客气的打击她道,拿着书起身就走。

夏萝呆愣在了原地,直缓和了一会儿,脸色有些难看的叫住他:“石公子难道看上了云馥?”

不知为何,躲藏在房间里偷看的云馥,心中一紧。

叶玄鹤淡然开口:“云馥姑娘又怎会像你这般庸俗。”

云萝一跺脚,眼圈通红,捂着脸就逃回了二房。

嗐,这一时刻,云馥还真有几分可怜她了。

这叶玄鹤看着寡言少语,但每每都能语出惊人,而且没有世俗的烟火气,性子孤傲得很。

他不喜欢的东西,就是旁人夸出花儿来,他也还是不会心动。

不知为何,躲藏在屋子里,将这些全部看在眼里的云馥,心中十分快意。

也不知,是高兴叶玄鹤不加犹豫的拒绝,并且奚落了云萝。

还是高兴云萝吃了瘪,她在幸灾乐祸呢。

“笑够了吗?”叶玄鹤淡然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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