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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NO.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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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一生中, 最成功的时刻。”

——by 傅言真

阳春三月,柳树抽出新芽。

他们也终于走到那一步。

婚纱照拍了很多幅。

随口称做婚纱,其实中式和西式的礼服都用了。

平心而论, 曾如初更喜欢中式的那几套照片。

装着凤冠霞帔和状元服的两只黑漆描金匣子, 各贴着两行字, 分别是“死生契阔, 与子成说”和“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

可能是因为从诗文里所获的情结, 她光是看一眼,就不免就心生感动。

也是收到东西的时候, 曾如初才知道, 傅言真很早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

礼服完全是手工制成的, 耗费心血时间,没有个一年半载磨不出来这样的成品。

傅言真还给她准备好了发簪等饰品, 也全都是手工凿磨雕琢的, 全部自民间的一位手艺大师。

大师的手艺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一年就做那么两三样甚至只做一样东西。

比材质更贵更高级的就是这份手艺。

连盛放东西的首饰盒也都是精品。

曾如初最后选定身着这套凤冠霞帔和状元服的照片, 将它嵌在新房的卧室里。

照片右下角,也加上了那两句: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

出自《诗经·邶风·击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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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当天, 天色还早。

傅言真那边的伴郎团已经过来了, 曾如初就看到裴照一个熟人。

因为沈逾已经结婚了,没当伴郎的资格。她是最近才知道, 傅言真原来说过要沈逾给他儿子当伴郎的话,那话是讽刺沈逾长年累月为了赵允恬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却迟迟没飞个名堂出来。

却不料“天有不测风云”, 没想到沈逾竟然先他一步结婚,眼下连儿子都满月了。沈逾有一阵子常拿这话来傅言真面前得瑟,有次被她不巧听到。

江城的婚礼习俗,新娘要从娘家出发。

新娘子的脚不能沾地,需要兄长过来背她。

曾忆昔今天穿着正装,站她房间门口。

隔着点距离,看到曾如初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床上,面上妆容精致,身着一袭白纱……

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觉察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是真的长大了。

那个以前总跟在他身后、还不怎么吭声的小姑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的开始活泼起来,现在时不时的还来主动拿他开涮……

而今天,她都要嫁人了。

四目相对,静默许久。

曾如初看着曾忆昔的眼睛,鼻子忽地就酸了。

她想到以前,舅妈那时工作挺忙,总嘱咐大她几岁的曾忆昔“照顾妹妹”,要他带她玩,要他让着她点……曾忆昔其实每回听到话的时候都会臭着张脸,有些不情不愿,但每回也都还是带她去玩。

男孩子的游戏她参与不进来,曾忆昔不说什么哄人的话,只会找些事让她做,让她有点参与感,不至于像个木头人。

他让她帮忙捡球,然后回头给她买雪糕、买饮料、买涂满巧克力酱的甜甜圈……

看她吃的一嘴都是,也很嫌弃,讽刺她:“别跟人说是我妹妹。”

但下一次在球场,他就让她给自己当啦啦队员,让她喊“哥哥加油”,要她“喊大点声”,惹的其他男同学一通羡慕。别人家都没有妹妹,只有他有。曾如初跟母亲姓,他们俩都姓曾,但曾忆昔也从没跟人说过她是他表妹。

从来都说“这是我妹”。

那时候跟他关系好的,开始都以为她是曾忆昔的亲妹妹,还有人疑惑:“曾忆昔,那你家是不是超生了?”

……

其实,曾忆昔对她真挺好的。

不知不觉地,这眼眶就这么热到发烫。

曾忆昔走到她跟前,从床头柜上的纸巾盒里抽了两张纸巾出来,接而递给她:“今天这么漂亮,别哭了。”

出门的时候,她趴在曾忆昔的背上,轻轻喊了他一声“哥”。

曾忆昔“嗯”了声。

“我昨晚吃的有点多,是不是挺重的?”

“比以前是重不少。”

“……”

她眼泪一下又流了出来。

记不清是几年级,她那日在小区的空地上学自行车,不小心崴了脚,是曾忆昔一路背她回来的。

“不哭了。”曾忆昔说,“哭成这样,是不是不想嫁给那姓傅的?”

“……”曾如初被他说笑了。

车门被人拉开,曾忆昔把她放进去,动作很小心,没让她脚尖沾地。

一直记得沈邻溪的嘱咐,沈邻溪好几日前就开始流泪。

和天底下母亲嫁女儿的心情一模一样。

“要是敢对你不好,”他看着曾如初,顿了顿,喉结不自主的一滚,“要跟哥哥说,别藏着。”

曾如初“嗯”了声。

车窗缓缓合上,她看到曾忆昔跟她摆手。

她也跟他挥了挥手。

车队驶出小区。

浩浩荡荡的一列,迎着春日的暖风,不急不慢地向前驶去。

车队太过壮观,路上的行人也都不由自主的驻足打量。

其实,大家也都知道今天是谁家有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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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也是在裴照家的酒店举行,裴照打包票按最高规格的标准来。

轿车驶进酒店时,曾如初才看到很多幅照片。都是她的照片,还有她和瓜皮的合照。

几年时间过去,瓜皮现在成了老狗,爷爷说它现在牙口都不怎么好,前些日子肠胃还出了点问题。从北城到江城,如此舟车劳顿,它如今应该承受不住。再加上它容易晕车,短途还好,长途就会吐的不行,所以那时候曾忆昔回江城也不好把它带回来。

傅言真私下跟她爷爷奶奶沟通,要了一些他们的照片,也问曾如初要了一些。

她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直到现在看到这些图才明白。

傅言真常听她念叨瓜皮,知道她想他。

爷爷奶奶和顾闲也来了,陈路秋也到了。

赵允恬产后不久,如今活动不太方便,婚礼现场人也多,沈逾所以没让她来,怕她累着。但她们的闺蜜照也挂在一处,一侧还有赵允恬给她的祝福。

她在意的,都一一出现在这场婚礼上。

天空深蓝时,一盏盏街灯悉数亮起。

酒店大堂内,婚礼主持人已经准备就绪。

这是一个很著名的节目主持人,今天特邀过来做他们的婚礼主持。

红毯一路绵延。

曾如初挽着舅舅的手臂,步履缓缓走在上面。

路途的终点,是等她的傅言真。

傅言真远远看着她,看她朝自己一步一步地走近,心跳跟着加快,走到近处时,没在她脸上看到紧张羞怯,悬着的心也放下许多。

他跟曾如初商量过方案,心里虽希望轰轰烈烈,但也可以不这么声势浩大,怕她觉得人多不自在。

但曾如初那时跟他说“没关系”。

还笑着倒打一耙:“你是不是不想让人知道?”

他说:“不自在?我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曾如初说:“好啊,那就让全世界都知道。”

“……”

曾如初如今跟他说话时总带着几分俏皮,还很大胆。

不仅跟他扯嘴皮,还会撩拨他。

……

傅言真唇角一直弯着,看向曾如初那边的眼神,比这时节的风还要和暖温柔。

终于,人走来到他面前。

但他现在还不能去碰她,要等她舅舅把她交过来。

他其实是一个很讨厌繁文缛节的人,但在婚礼上,他却格外耐心,甚至觉得再繁复一点也可以。

在这些生命里最重要的时刻,也许是真的需要一点仪式。

需要一种神圣感、使命感。

灯光忽地暗下去,只有这对新人头顶的那盏水晶吊灯洒下一片璀璨。

今夜的主角是谁,也无需赘述。

尽管主持人声音好听,普通话字正腔圆,也很会调动氛围……但他说了些什么,这对新人都没太听清。

因为都是些场面话。

傅言真忽然觉得请的这个人可能是个败笔。

直到主持人要求他们在众目之下告白,才一一回过神来。

傅言真接过他递过来的话筒,目下已是高朋满座,他只扫了一眼,便将视线回收,只看着曾如初。

站他眼前的女人,今天真的很美,纯白婚纱曳地,妆容精巧,真的像九天下来的仙女。

他不由自主的面露微笑,“无论拿几次冠军,做成多少桩生意,都比不上现在。”

顿了顿,再一字一句,“这是我一生中,最成功的时刻。”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沈逾捣了捣裴照的胳膊:“卧槽,他这么会说?”

没等裴照捧哏,又听台上那人继续:

“我傅言真会用往后余生,去爱护曾如初小姐,也去用尽一切守护今天的这份成功。”

“愿与曾如初小姐,生死不离。”

他声音沉缓,每个字眼都飘进耳里。

曾如初跟他视线相接,看到他眼眶红湿、喉结颤滚。

话筒再移交给曾如初。

她接过,眼里早有泪花,到了这时,终是撑不住,坠下了一颗。

灯光将那一滴,照的灿若星辰。

曾如初启唇,声音也缓缓地:“从今往后,我曾如初,会一直站在傅言真先生身边,陪他一往无前,不再畏惧人声鼎沸。”

“路很长,傅先生,我们慢慢走吧。”

说话时,她眼里泪花还在闪烁,但依旧,还是笑的。

曾繁清到底还是将她的手,递到傅言真手里。

傅言真捧起她的脸,将泪珠一一吻去。

--

婚礼结束后,曾如初已经累脱了。

傅言真明显比她还累。

但他带来的这些人,还一个个的都在坑他。

裴照和沈逾拉着他喝喝喝,嘴上说着些“是兄弟就来干一杯”的话。

傅言真懒的理会:“快滚,不是兄弟。”

俩人还乐呵呵地拉着他胡搅蛮缠,就是不肯松手,最后还跟过来闹洞房,要曾如初来刁难傅言真。

沈逾一肚子坏水:“小蘑菇,可别心疼他,男人不能惯着,越惯越坏。”

裴照不做人地接过话茬:“我是男人,我作证,确实就是这么回事。”

为了把傅言真拽下水,两人开始给男性扣帽子,也不管广大男同胞们的意见。

说到后来,沈逾想到他婚礼上面对的刁难,活学活用地拿来给傅言真使绊子:“你知道小蘑菇最喜欢什么吗?”

傅言真抬眸去看曾如初,唇角微扯,“我啊。”

曾如初:“……”她这时侯确实有点想跟着去刁难这个人了。

裴照“操”了声,猝不及防地,还真被他骚到了。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闹了一会儿,还算是体谅人,决定今日放他一马。

人一走,傅言真就开始扯西装外套,扯完又去解领带……

直奔“春宵一刻值千金”的主题。

作者有话要说:  小傅发喜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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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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