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逃离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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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梦里与活在现实的差别在我的身上就有明显的体现。

飞机遭遇了空难,只有少数的人活着,其中包括我自己,身边还有几个大美女,这并不像是现实,而是我做的一个梦,正常来讲,我应该会跟其他人一样,伴随着急速降落的飞机,死在深海,尸体都将会被鱼虫所吞噬。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诉说,心里极为复杂。

脑海中满是那个叫做孙露的小姑娘,她的命运就真的无法改变了吗?

孙妙可再次说道。

一瞬间,孙露毫不犹豫地走过去,端起花瓶往地上轻轻一砸,同时又按下马桶冲水掩盖了这个声音,所以当玻璃碎成满地的时候,熟睡的老何和郑嫣并没有听到这个声音。

那些玻璃片片锋利,孙露一想到那些玻璃要从手腕上划过,心里就有一阵寒颤。

孙露从地上拾起一片,狠狠地往手腕一划,看到血水从手腕汩汩流出来,心里的恐惧,不安,害怕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后只剩下最那抹朝阳的向往。

醒来的时候,听到老何在打电话,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好,他只有在挣钱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语气。

孙露没死,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痛苦,她不愿意睁开眼睛,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是郑嫣耻笑的声音让她彻底清醒过来了,她走到孙露身边,俯在耳朵边上说,我知道你醒了,别装着。我说过,你会得到和我一样的下场。你不是不愿意死吗?不是想逃吗?怎么,这就放弃了,低头了?

孙露有点虚弱,浑身无力,连眼皮都觉得有千斤重量。她看着郑嫣,看到她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她的头发梳起来扎成了马尾,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看起来十分的清纯,比初见时更加的可爱。

只是她的笑,有点冷。孙露勉强张开嘴唇,想要说什么,最后只说了一个水字。

老何听到孙露们的声音,走过来一把摁在了她手腕的伤口上,然后一字一顿疼不疼?孙露嘶了一声,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把脸别开。

老何加大了力道,咆哮说,我问你疼不疼,如果你不说话,我会用刀子把你另一只手割破……孙露听到这话,打了一个寒战,抬起眼睛看着老何,想从他那疯狂的眼里看到一点点的理智,可是没有。

疼。孙露挤出了一个字,老何放开了手说,疼就对了,你给老子好好呆着,如果再让老子发现你有这样的自杀的举动,我告诉你,老子不会让你死,而是会让你生不如死。

或者孙露在之前是很怕死的,她很想活下去,可是呢,现实却无比的残酷,割脉根本不会造成死亡,血液在流淌至一定程度后,便会愈合,我听到这里,暗自为这命运不公的小姑娘,捏了把汗。

卧室的门没有带上,孙露从门缝里能看到外面。老何不在了,郑嫣则在客厅的沙发里窝着看电视,电视的声音开的很大,足以掩盖过任何的声响。

这时孙露发现客厅的门也没锁,防盗门半开着,孙露突然想起刚才听到老何说是要去买烟。来的时候,看到这栋房子附近确实有一个小卖部,离这里大概有五百米远。

想到这里,孙露心里灵机一动,这是一个逃跑的好机会,只要能从这房子里逃出去,就往另一个方向逃。

孙露光着脚,匍匐在地上,悄无声息地穿过客厅,十分顺利地来到门口。当孙露光着脚站在那栋小楼外的时候,孙露才发现,世界是这么的广阔。

孙露撒开腿狂奔,终于逃出了那个可怖的地方,直到逃出矿区,看着渐渐迷茫的夜色,孙露的心却像是重获自由的囚犯,贪婪地呼吸着那种略带浑浊的空气。

找到她妈妈的时候,她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紫色超短裙,涂着紫色的口红,妖冶地像是一朵开过头的鸡冠花。

孙露喊了一声妈,她没有理孙露,接着喊了一声,她就像是躲瘟疫一样躲开了她,然后骂骂咧咧地说,你认错人了。

孙露怎么会认错自己的妈妈呢?孙露不肯离开,跟着妈妈走进了那幢低矮的门店。门店里粉红色的光把她的紫色裙子映成了黑色,孙露拉着妈妈的衣袖说,妈,我没有地方去,你留下我吧。

滚,该去哪里去哪里,别在这里烦我。妈妈和老何一样咆哮,孙露睁大眼睛看着她,却看到妈妈把一碗吃剩下的泡面推到她的面前,吃了就滚,这里没你的地方。

孙露拿过泡面桶,一口气把里面的泡面吃完,然后跪在妈妈面前不肯离开,最后她连推带搡地推孙露出门,最后在孙露面前扔了两只布鞋,然后把门狠狠地关上了。

妈!孙露的声音带着颤音,听到地却是妈妈绝决的声音,从此往后我跟你没有关系,你回老何那去吧。

我不回去,他不是人。孙露仰头看着俯身的妈妈,看到她眼角的皱纹更多了,那张遮了太多粉的脸看起来像小丑。

妈妈狠狠地说,那也总比你饿死强,不要在这时烦我,怎么出来的就怎么回去。从此往后,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妈。

一个男人把妈妈从窗边拖走,然后孙露听到房间里传来了一阵暧昧地嬉笑声。

孙露慢慢地起身,转身望着来时的路,觉得这一路泥泞似乎独属于孙露。不管孙露走到哪里,这条路都没有阳光。

孙露没钱,没身份证,没有亲人,孤零零流浪在诺大的城市里,却无家可归。

孙露窝在天桥下避雨,去饭店门口拾残羹剩饭,就这样食不果腹的衣不遮体的过了很多个日夜,具体有多久孙露也记不清了。

只知道当她再一次恢复神智的时候,是站在警察局的,孙露甚至连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神志的都不知道。

站在警察局里,孙露光着脚,浑身恶臭,手里握着一双布鞋。警察问她父亲叫什么,孙露摇摇头,又问她母亲叫什么,孙露想了想妈妈的样子和她说过的话,接着摇头。

有一个警察疑惑,和另一个同事说是不是一个哑巴?另一个同事撇了撇嘴,然后打开电脑对那个同事说,查查户籍就知道了,估计是走丢了。

有人给孙露端来了一杯热水,那透明杯子里的开水冒着热气,不知觉间,泪水又一次氤氲在眼眶里。

这样温暖的场面,似曾相识,孙露却无幸得之。

她叫孙露,是第六矿区的户,户主姓何……

孙露这才突然明白,孙露这辈子是逃不掉了,她听到他们商量着怎么把自己送回去,怎么才能联系到老何……

孙露张大嘴巴,想要告诉他们孙露不想回去,不能回去,可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哇地一声哭了。几个警察手忙脚乱地帮她擦泪,拿着糖哄她开心,又帮她找来了两件干净衣服,让她去洗手间换上,可是孙露的哭泣还是没有止住。

一个警察打了老何的电话,半个小时后,老何满头大汗地跑进了警察局。看到孙露,就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左摸摸右瞧瞧地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啊,都担心死你了。

孙露心里泛起一阵恶心,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是像是一个狐狸,他的心和脸永远不可能是一种表情。

警察问怎么回事,老何就编了一个弥天大谎,他哭着说妈妈不要孙露们了,把孙露丢给了他,他一个大男人又当爹又当妈拉扯两个孩子,有时候难免脾气暴躁,没想到孙露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这些日子他都找疯了。

说完,他还拿出一张寻人启事,上面是孙露的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是在孙露十岁时,妈妈带她照的唯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她,害羞地就像是一株刚刚出芽的含羞草。

孙露突然哭了,哭的泣不成声,躲在一位警察叔叔后面不肯出来。

老何拉她的手,暗暗地使力道捏她,孙露摇着头哭喊着,不回去,她不想回去,警察叔叔你们救救我,救救我!

几个警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抵触老何,只是一个劲地劝她,小姑娘你还太小。老何有什么不对,我们批评他,可是你不能不回家。

孙露被他拖着走出了警察局,当她回头用十分凄惶的目光看着那些叔叔的时候,他们已经又在为新的人排忧解难了。

孙露被推进了汽车,重新带回了那个家,那个地狱一样的家。

孙露知道,这一次老何肯定会狠狠地惩罚自己,但她不知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对自己。

重新回到那栋小楼,孙露的心如被焚烧过,只剩下一片残骸。如尸体一样静静地躺在床上,只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等待着接下来的命运。

老何关好门后,暴跳如雷地打了她一顿,直到筋疲力尽才罢手,最后离开了家里。临走时,他让郑嫣看着她,说如果她敢再逃跑,他会打断她的腿剥了郑嫣的皮。

郑嫣推开门进来,头发散着,孙露看不清楚她的脸,也不愿意看。

她走到孙露的床边,轻轻地坐下,手指摁在她胳膊的伤口上,学着老何的样子问孙露,痛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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